【錯誤】輝瑞藥廠被迫公開1,291種新冠疫苗副作用後申請退市？

 

圖一：連登討論區帖文截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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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核點：

「輝瑞藥廠被迫公開1,291種新冠疫苗副作用後申請退市」是否屬實？

經查核：

一、香港浸會大學經濟系副主任黃健明博士向浸大事實查核表示，網傳輝瑞「退市」文件實際為輝瑞在2022年3月7日到期的一份債務證券。該債券在3月7日已獲輝瑞完全償還，因此從交易所退市。公司發行的債券退市，與該公司發行的其他類型證券，如股權、股份或股票等無關，輝瑞公司的股權、股份和股票的上市地位保持不變。

二、截至2022年5月16日，輝瑞公司（PFIZER INC (PFE)）仍在美國紐約證券交易所處於上市及交易狀態。

三、被查核帖文稱「輝瑞疫苗數據文件」中提到「疫苗副作用名單」，實際指的是復必泰新冠疫苗的「特別關注不良事件名單」（List of Adverse Events of Special Interest）。不良事件（adverse events）包括所有與接種疫苗無關或有關，以及暫無充足證據表明是由疫苗引起的各種健康問題，不等同於副作用（side effects）。

結果判定

「輝瑞藥廠被迫公開1,291種新冠疫苗副作用後申請退市」為錯誤。

背景

有連登討論區用戶於2022年3月11日發布帖文稱，「現時生產輝瑞疫苗及復必泰疫苗的製藥巨頭輝瑞公司突然向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SEC）遞交了 25 號表格，作出退市申請，SEC 官網已經正式發佈該消息⋯⋯在此之前， 美國食品及藥物管理局（FDA）在3月1日公開一份輝瑞疫苗數據文件，內容提到疫苗副作用（不良反應）高達1,291種」。

截稿時，該連登帖文收到52次點讚、288次負評及168個回覆。

相似的帖文在社交媒體廣泛流傳，例如有Twitter用戶於2022年3月9日發布推文稱「#輝瑞 今天突然向 #SEC 遞交了25號表格，做出了『#退市申請』」；Twitter用戶「人間失格」於2022年3月10日發布推文稱，「輝瑞於3月7日向美國證券交易所NSE提交了退市申請，悄悄發佈在自己的官網上，沒有一個媒體報道此事」。

查核

 
一、輝瑞是否向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遞交了退市申請表格？
 
 
根據被查核帖文提到的信息，浸大事實查核團隊在輝瑞公司的官方網站發現了該「25號表格」。該表格發布於2022年3月7日，其標題為《25號表格：根據〈1934年證券交易法〉第12（b）條從上市註冊名單中除名的通知》（Form 25: Notification of Removal From Listing and/or Registration Under Section 12(b) of the Securities Exchange Act of 1934）。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U.S. Securities & Exchange Commission, SEC）的官方網站也於2022年3月7日發布了該文件。

團隊查閱該文件的具體內容，發現該文件第一頁已寫明，「證券類別説明：2022年到期的0.250%債券」（Description of class of securities: 0.250% Notes due 2022），同時註明了該上市註冊名單除名的程序所遵循的規定編號為「17 CFR 240.12d2-2(a)(2)」。翻查相關法律條文並結合文件內容可知，該規定編號指的是輝瑞0.250%債券已在到期或回收時被贖回或清償。該文件的第二頁則明確指出其到期或回收日期為2022年3月7日，交易所除名的日期為2022年3月18日，中止交易的日期為2022年3月7日。

【聲明】此報告2022年5月16日發布的版本中，「中止交易的日期為2022年3月27日」一句有誤，應為「2022年3月7日」，2022年6月2日團隊已作修改，特此聲明。

香港浸會大學經濟系副主任黃健明博士在回覆本中心的電郵查詢中解釋，「（網傳信息中所謂的）輝瑞『退市』證券其實是一份債務證券，具體來説，是輝瑞公司發行並在2022年3月7日到期的0.25%債券。也就是說，該債券在3月7日獲輝瑞完全償還，這就是該證券被除名的原因」。

黃健明博士續指：「一家公司可以在證券交易市場上發行不同類型的證券或金融工具用於交易。大眾一般對公司發行的股權、股份或股票等類型的證券更熟悉。股權人持有公司的股份，並享受股息分紅⋯⋯債券一般通過非掛牌方式交易，交易方式更為便利化且較少受到規定的嚴格限制。然而，有一些公司的債券也可能會通過交易所掛牌上市交易，目的是為了吸引特定的投資基金（某些共同基金和單位投資信託必須用於投資上市證券）。在該案例中，輝瑞公司的債券在紐約證券交易所掛牌上市交易，之後由於其債務被完全清償，該債券從交易所退市。某公司發行的債券退市和該公司發行的其他類型的證券，如股權、股份或股票等無關。簡而言之，在該案例中，輝瑞公司的股權、股份和股票的上市地位保持不變。」

此外，台灣事實查核中心曾於2022年3月17日發布查核報道，其團隊通過電郵聯絡了輝瑞公司的媒體公關。輝瑞回應稱，「25號表格僅代表該公司債券已償還並從交易市場退出，並不代表輝瑞解除法人資格，也不代表輝瑞完全從交易市場上退出」。

本中心團隊查閱美國紐約證券交易所官方網站，截至2022年5月16日，輝瑞公司（PFIZER INC (PFE)）仍在紐約證券交易所上市及交易。

因此，網絡流傳的「25號表格」文件指的是輝瑞公司的0.250%債券在2022年到期後退市，並不代表輝瑞公司完全從交易市場退出。目前，輝瑞公司的股權、股份和股票仍處於上市狀態。
 
 

二、「輝瑞被迫公開1,291種新冠疫苗副作用」、「美國食品及藥物管理局（FDA）在3月1日公開一份輝瑞疫苗數據文件，內容提到新冠疫苗副作用（不良反應）高達1,291種」等傳言是否屬實？
 
 
被查核帖文稱「美國食品及藥物管理局（FDA）在3月1日公開一份輝瑞疫苗數據文件，內容提到疫苗副作用（不良反應）高達1,291種」，並在帖文結尾附有一篇由南非網絡新聞媒體「The South African」發表在微軟旗下新聞網站MSN.com的文章。該文章最後附有其聲稱的「輝瑞疫苗數據文件」，標題為《復必泰疫苗（BNT162B2）獲授權後的不良事件綜合分析報告（接種截止時間2021年2月28日）》。

通過關鍵詞檢索，團隊發現該文件早在2021年11月17日由一個名為「公共衞生和醫療專業人員推動透明度」（Public Health and Medical Professionals for Transparency, PHMPT）的美國醫學界非牟利組織公開，團隊繼續查閲該份文件，發現網傳的「1,291種疫苗副作用」的表格位於該文件末尾的附錄，長達九頁，但該表格的實際名稱為「附錄一：特別關注不良事件名單」（Appendix 1. List of Adverse Events of Special Interest）。事實上，不良事件（adverse event）和副作用（side effect）為兩個不同的概念。
 

圖二：美國非牟利組織PHMPT官網截圖

 

根據美國疾病控制及預防中心（Centers for Disease Control and Prevention, CDC）官方網站提供的定義，接種疫苗後發生的任何健康問題都被視為免疫接種後的不良事件（adverse events）。不良事件可以是與疫苗有關的不良反應（adverse reactions），也被稱為副作用（side effects），也可以是疫苗接種後發生的巧合事件。中心列舉了接種疫苗後可能會發生的三種不良事件，包括不良反應或副作用（adverse reactions/side effects）、接種疫苗後不相關的健康問題和原因不明的健康問題。由此可知，不良事件包括諸多與接種疫苗無關或暫無充足證據表明是由疫苗引起的健康問題。在未進行深入研究評估因果關係的情況下，不良事件與副作用不可一概而論。

被查核文件的第16頁3.1.3節第二段寫明，該報告中有關輝瑞復必泰新冠疫苗的特別關注不良事件名單，參照了布萊頓合作組織（Brighton Collaboration）、世衞及歐洲藥品管理局資助的「ACCESS」（vACCine covid-19 monitoring readinESS）計劃以及美國疾病控制及預防中心的「疫苗不良事件報告系統」（VAERS）等發布的不良事件清單。浸大事實查核團隊曾於2021年9月發布有關美國疾病控制及預防中心的「疫苗不良事件報告系統」的事實釐清報告。經查核，任何人都可以向該系統提交懷疑為副作用的個案；官方介紹也稱該系統有局限性，無法依據系統中的信息確定新冠疫苗是否引起或促成了不良反應或疾病。

文件第五頁的研究方法部分也寫明，該報告採用的輝瑞安全性數據庫包含了自發報告給輝瑞的不良事件個案、衞生部門提交的個案、已發表的醫學文獻中的相關個案、輝瑞贊助的市場計劃收集的個案、非干預性研究以及臨床研究中發現的嚴重不良事件個案，並強調上述個案收錄時並未考慮與接種疫苗的關聯性（regardless of causality assessment）。

綜上所述，網傳的「輝瑞疫苗數據文件提到1,291種疫苗副作用」為不實信息。該文件中的所謂「副作用名單」實際為復必泰新冠疫苗的「特別關注不良事件名單」不良事件（adverse events），包括諸多與接種疫苗無關或暫無充足證據表明是由疫苗引起的健康問題，不等同於副作用（side effects）。此外輝瑞公司的股權、股份和股票目前仍處於上市狀態，並未退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