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誤】美國德州議會疫苗聽證會指，輝瑞疫苗接種後死亡率與嚴重不良反應遠超史上其他疫苗，且由於動物全部死亡，導致動物實驗中斷？

圖一：微博用戶「平民王小石」2021年6月5日帖文截圖

查核點：

一、輝瑞疫苗接種後死亡率與嚴重不良反應遠超史上其他疫苗是否屬實？
二、由於動物全部死亡，輝瑞疫苗動物實驗中斷是否屬實？

經查核：

一、該帖文的說法源自美國共和黨參議員霍爾（Bob Hall）和醫生法雷拉（Dr. Angelina Farella）2021年5月6日在美國德克薩斯州參議院州事務委員會公開聽證會上發表的言論。霍爾議員聲稱他的論斷來自電視台網站，而非科學數據。

二、候選新冠疫苗BNT162b2（即隨後上市的輝瑞疫苗）的安全性與有效性研究報告，於2020年12月31日於《新英格蘭醫學雜誌》發表。報告的結論指出，「在接種第二劑疫苗後，中位數至少為2個月的觀察期內，該疫苗的安全性與其他病毒疫苗相似」。由此可見，輝瑞疫苗的死亡率和不良反應率並未明顯高於史上其他疫苗。

三、輝瑞疫苗相關報告表明，該疫苗已成功展開動物實驗，並且在非人類靈長類動物身上顯示出良好的保護性，未出現需要報告的重大安全問題。同時沒有證據表明動物在實驗中相繼死亡。

結果判定

「輝瑞疫苗接種後死亡率與嚴重不良反應遠超史上其他疫苗」和「由於動物全部死亡，輝瑞疫苗動物實驗中斷」的說法均錯誤。

背景

微博用戶「平民王小石」於2021年6月5日發布微博帖文稱，美國德州議會2021年5月6日舉行輝瑞疫苗聽證會，會上指出輝瑞疫苗引發「前所未有的高死亡率和嚴重不良反應，遠超史上所有其他疫苗，早應撤出市場」，以及「動物實驗中斷，因為動物全死了」。

據用戶介紹頁面顯示，「平民王小石」為微博認證的頭條文章作者，共有逾645萬粉絲訂閱其個人專頁。

截至本查核報告發布前，該帖文共收到99則評論，320次轉發及475次點讚。

查核

經查核，帖文中所提及的內容來自2021年5月6日在美國德克薩斯州參議院州事務委員會舉行的公開聽證會，該會議主要討論共和黨參議員霍爾（Bob Hall）所提出的一份法案，該法案關於禁止歧視任何已接種或未接種疫苗人士、禁止強制接種疫苗，以及同時授予相應行政處罰權。

在此次聽證會上，參議員霍爾、參議員露西歐（Lucio）和證人兒科醫生法雷拉（Dr. Angelina Farella ）針對輝瑞疫苗的安全性及動物實驗進行討論。霍爾在德克薩斯州參議員第二區工作，為共和黨議員，政治主張偏保守，在任期間所提出的某些觀點飽受爭議。而法雷拉從2004年起在一家名為「明天會更美好（A Brighter Tomorrow Pediatrics）」的兒科醫療機構擔任醫生。

圖二：法拉雷醫生參與聽證會的截圖

浸大事實查核中心在聽證會影片中，提取了三人對話的部分內容，並翻譯如下：

影片節選片段（43:50-46:00）發言翻譯：
霍爾議員：根據您的經驗，在1999年或之前有沒有另一種疫苗與輝瑞疫苗一樣，出現多宗需入院治療的嚴重副作用個案和高死亡率？
法雷拉醫生：不，絕對沒有。輝瑞疫苗的副作用率遠遠高於其他疫苗。
霍爾議員：（如果其他疫苗有類似的嚴重不良反應），它們是否早就被撤銷上市許可？
法雷拉醫生：絕對是這樣，（如果它的不良反應率這麼高），按照過去的慣例，它在實驗早期就會被撤出市場。
霍爾議員：您有否見過任何跳過了動物實驗最後卻能獲批上市的疫苗？
法雷拉醫生：從來沒有，尤其是一款批准可為兒童接種的疫苗。
霍爾議員：據我所知，他們確實開展過動物實驗，但是因為實驗動物不斷死亡，他們終止了實驗。在座各位，我認為理解這一點十分重要，我們正在談論的是，美國人民現正被當成實驗對象。輝瑞疫苗跳過了動物實驗，因為接受實驗的動物相繼死亡，（然而）它們卻直接獲批准上市。
露西歐議員：對霍爾議員，我有一個問題： 您的陳述非常強而有力，但我們想知道您是否有精確的數據支持你的言論？我們想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
霍爾議員：我的數據來自電視台網站。
露西歐議員：您能將這個網站提供給我們嗎？我想知道他們的實驗具體情況，以及發生了什麼才導致動物死亡並終止了實驗 。
霍爾議員：我會給你提供網站信息。
露西歐議員：謝謝。

影片節選片段（43:50-46:00）發言原文：
Hall: With your experience, you’re talking about going back to 1999 or may before, is there been another vaccine that had the high incidence of serious hospitalizations and deaths that this vaccine is now showing?
Farella: Not, not to this extent absolutely. This one, not even close, not even close.
Hall: any other vaccines would have been pulled from the market?
Farella: Absolutely, it would have been pulled probably within the first review, just as we’ve seen in the past.
Hall: And have you seen any other vaccines that was put out for the public that skipped the animal test?
Farella: Never before — especially for children.
Hall: What I have read, they actually started the animal test and because the animals were dying, they stopped the test. Folks, I think that’s important to understand there. That what we’re talking about is, the American people are now the guinea pigs. This is the test program that’s going on. They didn’t do the human testing and they stopped the animal test because the animals were dying, and then they turned it out for the public…
Lucio: Question to Senator Hall — that’s a pretty strong statement that you have data that we can look at to see what happened on those…
Hall: It’s on the TV website.
Lucio: Can you direct us to that website? I’d like to see how many they have tested that impact them to stop testing because animals were dying.
Hall: I will get that for you.
Lucio: Thank you.

從以上對話可以看出，「輝瑞疫苗接種後的死亡率與嚴重不良反應遠超史上其他疫苗」的說法由法拉雷醫生提出，「由於動物相繼死亡，輝瑞疫苗動物實驗中斷」的說法則主要由霍爾議員提出，並聲稱信息來源是電視台網站。不過，浸大事實查核中心未發現有電視台網站提出相關說法。

針對查核點一：

浸大事實查核中心檢索發現，關於候選新冠疫苗BNT162b2（即隨後上市的輝瑞疫苗）的安全性與有效性研究報告，已於2020年12月31日於《新英格蘭醫學期刊》（New England Journal of Medicine）發表。據期刊網站顯示，該刊物有逾200年歷史，是世界頂尖的醫學期刊，所有發表的文章都經過同儕評審。該期刊在2019年「一般及內科醫學」（Medicine, General & Internal）期刊的「影響因子」分類中排名第一。因此，該期刊發表的研究可信度較高，在業界具有較高影響力。

圖三：《新英格蘭醫學期刊》關於BNT162b2安全性和有效性研究報告截圖

圖四：《新英格蘭醫學期刊》在期刊引證報告中的影響因子排名情況

該報告的結論指出：「接種兩劑BNT162b2可為16歲或以上人士對抗新冠病毒提供95%的有效率。在第二劑疫苗接種後，中位數至少為2個月的觀察期內，該疫苗的安全性與其他病毒疫苗相似。（A two-dose regimen of BNT162b2 conferred 95% protection against Covid-19 in persons 16 years of age or older. Safety over a median of 2 months was similar to that of other viral vaccines.）」

關於該疫苗的副作用，報告表示，副作用一般為輕微或中度（reactogenicity was generally mild or moderate）。其中嚴重疲乏（severe fatigue）發病率大約為4%，低於其他可為老年人接種的疫苗。嚴重不良反應在實驗組和對照組中的發病率相似（0.6%和0.5%），因此該研究認為「兩組中很少參與者發生嚴重不良事件或導致退出試驗的不良事件（Few participants in either group had severe adverse events, serious adverse events, or adverse events leading to withdrawal from the trial ）」。在實驗組中有兩宗死亡個案，其中一宗死因為動脈硬化（arteriosclerosis），另一宗為心臟驟停（cardiac arrest），在對照組中則有四宗死亡個案。研究人員認為，以上死亡個案均與疫苗或安慰劑無關（No deaths were considered by the investigators to be related to the vaccine or placebo. ）。

因此，根據以上研究結果，霍爾議員和原帖文聲稱「輝瑞疫苗接種後的死亡率與嚴重不良反應遠超史上其他疫苗」的說法錯誤。

針對查核點二：

輝瑞和BioNTech基於mRNA技術研製候選新冠疫苗BNT162b2（即隨後上市的輝瑞疫苗），並於2020年9月9日聯合發布臨床前（pre-clinical）研究數據。公告表明，該候選疫苗已在恆河猴（為一種非人類靈長類動物）和小鼠身上進行試驗。針對恆河猴的實驗結果表明，該候選疫苗在非人類靈長類動物中表現出良好的保護性。公告提到，該實驗報告正在進行同儕評審，其預印版本（pre-print）於2020年9月8日在公開的生物學預印本資料庫「bioRxiv」發表。

因此，可以說明輝瑞疫苗並沒有所謂的「跳過動物實驗」，而是已經完成動物實驗並且初步證明了它具有良好的保護性。

圖五：「bioRxiv」BNT162b2動物試驗研究報告截圖

2021年2月1日《自然》（Nature）期刊發表了一篇經過同儕評審的學術文章，當中提及兩種由輝瑞和BioNTech共同開發的候選新冠疫苗（BNT162b1和BNT162b2）對恆河猴的動物實驗結果，結果顯示候選疫苗BNT162b2（即現已上市的輝瑞疫苗）比候選疫苗BNT162b1更具安全性。該文結論稱：「特別是BNT162b2可以保護下呼吸道免受病毒RNA感染，並且沒有證據顯示病情加重。」（BNT162b2 protects the lower respiratory tract against the presence of viral RNA and shows no evidence of disease enhancement.）

圖六：發表於《Nature》期刊的論文截圖

此外，美國食品及藥物管理局（FDA）2020年12月11日完成的「授權輝瑞疫苗緊急使用」評核報告中列明，在輝瑞疫苗的非臨床動物實驗中，沒有出現需要報告的重大安全問題。

圖七：美國食品及藥物管理局評核報告表明，在輝瑞疫苗的非臨床動物實驗中，沒有出現需要報告的重大安全問題

以上研究表明，輝瑞疫苗在實驗階段，已經開展了相關動物試驗。根據恆河猴的動物實驗報告，在非人類靈長類動物身上，（候選）輝瑞疫苗顯示出良好的保護性，沒有出現重大安全問題。因此，「沒有做動物試驗」的說法錯誤，也沒有任何證據表明「做過動物實驗，但是動物們都死了」。